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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冰风可可文集  作者:冰风可可 书号:8868  时间:2015/1/6  字数:5538 
上一章   ‮火烟的中空天在飞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一烟火

  我,生肖属鼠,手座,A型血。

  在我降生的前一夜,妈突然梦见漫天烟花爆竹,像大雪一样纷纷扬扬,异常美观,于是我理所当然被取名烟花。不过这个名字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月,因为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火,怕是有水演颅顶之灾,于是我爸又赶快给我该名叫烟火。

  其实我觉得我妈那个梦的真实值得怀疑。我妈是我们那里远近闻名的美人,生浪漫。很可能是她想把她幻想中的美丽强加于我身上,或者为了纪念某段深刻在她心底的时光。倒是算命先生的说法令我深信不疑,自小我就怕水,连洗澡都头晕得不得了,老是感觉口闷得不过气来,像是要窒息一样。

  据说改过名字以后我的生命力就旺盛了许多,一开始总是躺在摇篮里老老实实的睡觉,不哭也不闹,后来就渐渐顽皮了,也越来越淘气。

  二天空

  熟悉星座的人都知道,手座天生追求自由。可是爸妈为了让我能出人头地,从我四岁起就开始对我进行魔鬼般的训练。

  我每天早上四点半到五点起,然后读书,背课文,背成语,背一切能背的东西,然后吃午饭,然后接着练书法,抄课文,抄成语,写作文。再然后就是吃晚饭了。饭后爸爸检查我一天的功课,通常都是默写成语,课文,给他看新写的字张,作文。这样,差不多就到了晚上十点左右,若是顺利通过了检查,就可以上睡觉;若是通不过,就得自己去找一个子,让父亲打手板心。

  童年的生活大部分毫无乐趣可言,在家里,我不能和任何人一起玩耍,除了学习,还是学习。

  天空就不一样,天空的爸爸是工商局局长,每天带着一帮喽罗去检查工作,有时出差还能带上他。天空是他家的独生子,平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,谁也不管他。

  我对天空的生活又羡慕又妒忌。我想不通,两家比邻而居,为什么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却是走了两个极端?

  三水静

  十二岁那年,我上初二。生活还是一成不变,我厌烦透顶。终于,正月初八,也就是开学前两天,我决定离家出走。我宁可出去自己闯,受尽苦难,也不要再付出这种恼人的闭。

  那天,父母都外出办事,照例把我锁在屋内。空的大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,好不凄凉!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到楼上看书,而是伏在案头一边写诀别书一边流泪。我不想离开,不想要漂泊江湖,可是父母一点都不体恤一个小孩子的感受,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,一个只知道整天学习的可以实现他们的理想的工具。是他们把我到这个地步的!写到忘情处,我不痛哭失声。

  模模糊糊中我好象听到有人在敲墙壁,然后过了一阵阳台上突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我没去理会。管他什么呢,已经不重要了。

  天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,上扎了绳子,赤着胳膊,像是武侠小说里中仗义英雄的造型。我鼻子,掩饰住惊异后很不高兴地说:你在干吗?

  他得意地笑了,拍拍部说:怎么样,我厉害吧!我是吊着绳子飞到你家阳台的。

  我们两家虽然紧邻,阳台却是各向一边,中间隔了很远的距离。这么危险的举动我以前甚至连想都没敢想过。但是现在…

  我决定对天空说实话,要他帮助我逃出这座房子。

  天空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,又仔细看了我写的诀别书,终于才像是下了决定似的,用一种很崇拜很豪壮的语调说:好,我支持你。

  我从父亲的钱夹里拿了200元钱,把东西都收拾好,信摆在桌子上。然后从天空家每口走了出去。

  天空送我到码头,握住我的手说:烟火,记得要给我写信。

  我在船上认识了水静,水静长得很温柔,像他的名字一样。他就坐在我旁边,船行到一半的时候他问我:小妹妹,你去哪儿呀?

  四江然

  我对水静撒了个谎。我说我是独自去旅游的,我从小就独自走了很多地方。我这些话意在告诫他不要对我打鬼主意,我不会轻易上当的。

  水静热情地附和我,但还是不住打探我的个人信息。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。他说他在城里开着几家店,他是老板,可以不用天天上班。他可以为我免费提供住宿,可以陪我四处游玩。我们相谈甚,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。末了我问他开的是什么店,他支支吾吾了半天,说:理发店。

  我虽然天真,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。理发店又称发廊,发廊里的理发师又称小姐,她们专门为有钱的男人理发。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,但脑海里有个念头坚定地告诉我:不能跟他去。

  我于是又撒了个谎,我说我姑姑要到码头接我,我得先在她家呆两天才能出去玩。水静好象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,又不死心,讪讪地把他的电话号留给了我,说相识是缘,希望为我效劳,有事CALL他,保证随叫随到。

  下船的时候他借故走开了,我乘机独自出去。我不敢在街上游,这个时候,家里一定很热闹了吧!没准父亲已经追过来了。

  匆匆忙忙地找了家旅馆,还好不用身份证。我要了一个单间,窗户对着长江。我可以趴在上面看来来往往的船只,看从船上下来的一批又一批的人,形形。我没看见家人,亲戚,但是有一天我看见了我爸的一个好朋友,吓得我赶紧缩回头,从此再也不敢往外看了,虽然我的房间在七楼。

  我每天躺在上看杂志,听外面船的汽笛声和人的喧哗声,饭都是让服务员送到房里的。躲在这个角落很安全,诺大的城市,他们不可能每家旅馆都去找,况且我根本没登记。

  但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。因为三天后我就发现我的钱还剩下不到100块了。我换了一家便宜的旅馆,当然条件差了很多:房间位置不好,光线不好,服务不好。我不能每天再躲在屋里,当务之急是找工作,可我什么也没有,年龄不够,学历不够。我开始感到生存的压力。

  第五天,我正在陌生的胡同里奔走,一个声音叫住了我;烟火。我转过头,是水静。他肯定看出了我的狼狈,过度的热情出卖了他。他带我去喝咖啡。

  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,里面光线很暗,图案很夸张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浪漫气息。凭着对名字的好奇,我点了“摩卡”并从此恋上咖啡。

  低缓的蓝调让人忘记了一切,水静的声音和邀请在这里显得格外让人无法拒绝。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。我说让我考虑一下,他大度的答应了。坦白说,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。

  第七天,我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,只有几块钱了。我拎着东西走出旅馆,继续在大街上游,我看见了水静的店,它们是那么显目,那么充满了罪恶的惑。理智和情感在不停战,最后还是理智稍占上风,因为我不甘心就此堕落。我在心里对自己说:若到晚上还找不着工作,就顺从天意。

  黄昏,我丧魂落魄。我很清楚那会是一条不归路,却不得不靠近它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内心的哀叹也达到了极致。

  江然就在这时出现了,他是到了我面前才叫我的。我那时眼神离,见了他如梦一样。但还是乖乖跟着他走。他带我去吃了一顿大餐,又给买了一堆水果。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,除了欣喜和亲切,别的什么话都没有了。

  然后我上了船,跟着他回了家。

  是的,也许你已经猜到,江然就是我那严厉的爸爸。

  五南影

  我回家的时候,天空乐得眼泪都掉了下来,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他哭。很久以后他偷偷求我原谅他。他说烟火,你走后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,你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多危险呀。原谅我,我是不得已才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江叔他们的,我实在是太担心你。

  我说没关系,都过去了。

  事实也是这样,我那爱幻想的妈妈一点都没有生气我这次出走,相反她有些颇感高兴,仿佛头一次看到女儿这么勇敢竟赞赏不已呢。她看我的眼神写满了一个又一个问句,比如说:是不是像书上写的那么浪漫呀?有没有遇呀?等等。

  但是除了我自己说的,他们没有问我任何有关在外的事情。自然,我也未提起过水静,他只是一个过客,在我心里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,没有必要被记住。

  然后我爸爸宣布,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,以后谁也不许再去想再去提。

  那以后我自由了很多,爸爸妈妈再也不把我锁起来,他们更倾向于讲道理了,我也一下子成了许多。

  女孩子一成就涉及到情感方面的事情。

  虽然爸妈认为我勇敢了,但是在他们眼里我还是个小孩。他们从来不会想到,原来那个看似柔弱文静的烟火也会有自己的秘密。原来我有一天也会真正长大。

  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叫南影,很不幸他是我的老师。但他符合我梦中的白马王子的一切标准:博学,儒雅,高大,英俊…我几乎是疯狂地恋上了他。可更不幸的是他已经有了儿。我只好上写文章,拿白纸当情人,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情感。没有人懂它们。

  没想到却让李天空看懂了。

  高二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天空看了我的作文本。我心不在焉地等待那千篇一律的评语。谁知他皱起眉头一脸凝重地问我:你喜欢你的老师?我红了脸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触及我的心扉。我想断然否认,但他把本一合,用异常肯定的声音和语气说:你赶快放弃吧,那是不现实的。况且,不合适。

  沉默了很长时间后,他闷闷地走了。

  六蝶恋花

  中秋节我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纸条,上面是一首词:

  花褪残红青杏小。燕子飞时,绿水人家绕。枝上柳绵吹又少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

  墙里秋千墙外道。墙外行人,墙里佳人笑。笑渐不闻声渐消,多情却被无情恼。

  署名蝶恋花。

  我喜欢这首词,却不喜欢这种捉藏的方式。但我也无暇在乎,因为我的心都在南影身上。

  此后就常常收到笔迹相同的纸条。如:今夜,天空中的星星像嬉戏的鱼儿,一闪一闪地发出快乐的信号。可应该同样快乐地绽放在我生命中的烟火,又在哪儿?

  或者:我多想在秋夜,默默聆听你的心语,享受你的情意之光。烟火,能给我一个机会吗?

  很显然对方熟悉我,但是我猜不出来是谁。慢慢地我开始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这些诗意的纸条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可以叫做浪漫。

  我不敢像南影表白。我是一个生长在家教异常严格的家庭中的女孩子。纵然中情意波涛汹涌,也不会溢出一丁点儿。有时候我在想,那个蝶恋花是不是也如我这样呢?我相信我自己的执著,但是我不相信别的任何人。我不相信人人都如我这般胆怯。

  七花非花

  我看了许多星座方面的书籍。总体起来说我这个人是矛盾的综合体。具有多重性格。有时热爱自由,有时酷爱宁静;有时热情大胆,有时又羞怯得令人吃惊。

  书上还说我很珍惜每一段感情。

  直到上大学后,我都还在恋着南影。天空和我在同一座城市不同的大学。这就是说虽然受教育的方式不同但是结果还是大致相同的。有时候他会骑车从城市的那头到这头来看我,带很多我喜欢吃的零食。他一直没找女朋友。有时他会不经意地问我是否还在追忆那段暗恋。我说是。于是我们又迅速转换话题。

  大三的时候高中同学举办了规模盛大的聚会,我们都去了。在城里一家豪华的餐厅,大家喝得醉醺醺的不肯散去。于是又一起去KTV里唱歌。路过似曾相识的街道,我的目光定格在“靓妹”发廊的大副招牌上。我站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凝视它。岁月匆匆,如今它变得更气派了。我想着,出了一身冷汗,想当初,真的是悬崖勒马!

  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各自搂了一个妖的女人走出来,旁若无人亲密着。我正扭头要走,脑际忽然灵光一闪,差点大叫出来:“南影!水静!”

  那个我花费了六年光去暗恋着崇拜着的男人,原来他的真实嘴脸是如此可憎。我不知道,他为什么会和水静一同出入在这种地方。原来我苦苦珍惜的奉为圣土一样的感情,它是这么的不经撞击!原来我自以为伟大的奉献在加固他的幸福,我的祈祷却让我看清了他的原形!

  我站在那里,摇摇坠。

 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,及时扶住了我。我虚弱地问道:“谁?”

  天空说:“是我,蝶恋花。”

  我抬起头,微弱的灯光挡不住他人的英气。这个男孩,他是什么时候长大的?

  我一直都太看重自己的感受,却忽略了周围的人,事,物的变化。可爱的天空,蝶恋花,他守侯了多长时间,有没有过心酸要放弃?

  他说:烟火只有开放在天空中才是最美丽最幸福的,所以,我一直在等你!

  他说:那是南影的弟弟,他的品行一直不好,只是你不知道罢了。

  我最后一次看了那两个丑恶的身影,是的,他们真是亲兄弟,无论是相貌,品行,他们都很相象。

  我抱住天空,感到全身发冷。他低下头,激动的亲了一下我的眼睛,他说:烟火…

  我打断了他,我说:记住,以后叫我花非花。

  八后记

  我给自己改名叫花非花。意思是,花不是一般的花,而是开在天空中的美丽的幸福中的烟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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