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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艾扯淡文集 作者:艾扯淡 | 书号:5525 时间:2014/8/11 字数:3320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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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文丰,山岳小溪人,初中肄业。做砖工、修水库六、七年。公元一九七八年考入开师,遂为中学教员。后因病故去,时年仅三十五,斯人善良且多有才华,流星划过夜空,师生同泣,彼时情景,实难忘记。谨以此文,献给二哥生前的亲朋好友一阅!祝你们身心健康,愿你们一生平安!另外,此文总体记实,却又多少带点文学,余写时,唯心灵真实,主观意念的文字较多,涉及到儿女之情,引出的人物,名儿尽虚构,情节也多含猜析,余深恨自家文笔浅陋,不能表她们美好心灵之万一,除了致敬致谢外,只能叹声惭愧了!2006年初,受挚友叮咛,余复理此稿,多年往事,二哥的音容笑貌,历历如昨矣! 兄弟四个,我最小,我呼你“二哥”你离我而去,不觉又近十年,眼前香烛滴泪,我眼前满是飞舞的黑蝴蝶,朔风野大,黄土石碑,绿苔斑驳,你已无言,一年又是一年,任岁月流逝,我没法忘掉你,相反,你常走入我梦中,音容笑貌,一如生前,你在我心中的轮廓却一天天明晰,我的二哥呢! 磨人的病,对你而言,可说是苦难岁月,横无际涯,你没法,只有苦笑,这是怎样的一种笑啊!二哥,我知道你得的不是一般的病,你又怎能没有预感呢! 七十年代,我正念小学,你作为知青民工,被征用修龙安水库。早年投师泥水,做砖工,风里来雨里去,为的就是生计,七十年末,父亲准备让你顶着他的工作,你说:“这份工作留给小弟今后吧!我的路我自去闯!”你一生仅读了六年书,初中只在村子上了一年就辍学了,你怎么去闯你的路呢?那时,刚好恢复试考制度,你不以己悲,虽然肤浅的文化底子,你硬是以身体为本钱,玩命地啃书本,你说,有道题我熬了个通宵,没法解决,结果一打盹,醒来,一下就找到了答案,你考上了师范,应考那一年,体重却轻了近二十斤。修水库,你除了负责画巨幅宣传画外,你同时还量石方,你一个帆布包,用纸包了冷馒头,忙完公家活儿后,有空你就攻书习题,埋头蹲着,渴了,掬一捧山泉,饿了,嚼一口馒头,津津有味的样子,但你实在是憔悴得可怕! 有份职业后,你常坐在藤椅上,吸烟看书。你说世上没有比这更满意的事了,你自有乐趣,自成天地。你说:让我作官人的话,等于让猫拉车,会拉到下的。你无声地走自己的路,从不说人长长短短,活得心平气和、坦坦。有热爱升官上提之人,知你有一个亲人或戚人在大地方任职,尽如跟虫儿,你心里烦但从不将这类表情写在脸上。你说,如我为官,常有人登门说事,那我教书,读书、写作、画画还有登山呢?你无意于宦海之上的涨落,人情的世态炎凉,你只是淡泊宁静做些实事儿,你惬意于如此活法。 你的弟子每每念及你的轶事,先自陶醉了,野餐时缺一碗,你与弟子同食碗中水饺,筷子就折枝而用,学古元谋人也,吃得好香,头冒蒸气了!听你的课是一种享受,有次你分试卷,可能是你的小女儿把试卷弄了,这使得有的同学不高兴,嘀咕如蛙,你见了,不动声,你示意安静后,你说:“各位汉族同胞,请仔细想一想,卷子为什么是的,我个人认为是水打的!”一句话,人乐了,课堂气氛也随之一变,幽默本身即才华的自然啊!抄教案,照本宣科,这能算优质课的钢鞭材料吗? 文革时,我们家境不好,你读书成绩好极又有什么用?推荐政策有地主子女的份儿?你不愿白吃在家,秋风秋雨中,你拜了一个砖工师傅,就去奔衣食了。你一去就是六年,你单薄的身体,经过生活的磨练,你成了一条犷的汉子。你的同学都在学校念书,你却在学校做工盖瓦。他们对你挤眉弄眼,指手划脚,喊老文,老文!孬火儿!你想不通,你在心里说,我念书时并不比谁差呀!但现实使人无可奈何!你只有深深地埋下头,发狠地干活来忘却自己,借以摆你失学的悲哀,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一书,被你读厚了许多!你总从书中取精神力量! 你也象少年保尔一样恋拳脚功夫,夏夜的沙滩,村上后生,咸集此地,各显平生手段,我作小看客,逢紧张时,总为你加油,你练过铁砂掌,即每在玉米堆中手作突刺状,兴起时,一千次突刺似未尽兴。芙蓉坝有个武林高手,江湖上称铁里金刚,慕名而来,村人与之手,尽败北,大哥仗一身老虎之力,将此金刚拱得节节后退,然大哥自已最终却被搁平在地。二哥你与此金刚摔跤时,不忙着发力,只是较劲,四十分钟后,你大喝一声,全面反攻,你运气在身,你的铁砂掌配合扫膛腿,惊飞宿鸟,惊煞对手,对手起身,拱手佩服,我亦乐得如小狗撒,沙滩蹦哉!二哥,你真行! 后来,你做了老师,没功夫练武了,功夫全在教学上,对那些求学无门的学娃子,你千方百计使他们如愿以偿。将心比心,你为别人,总想得多。带弟子郊游,兴起时,你使一路长拳,让弟子们好生快活!上鲁迅散文,你三几笔勾勒的鲁迅,简洁几线条,添则过少则不足,你的弟子李良炎(开师特优生,亦长于书画)每议及此,一脸自豪,欣慰自已初中时代逢此良师,逢此益友! 你极度虚弱,特别是在切除大手术后,我护理你的那一夜,你伤口大出血,痛使你的五官扭曲了,却一声不吭,我平生怕见汩汩外涌的鲜血,当下支持不住,一下晕眩,布袋一样倒了,醒来,见你一手护着我,一手料理着伤口,你长吁了口气,说:“老弟,你这是吓我吗?”灯光下,你脸色惨白,虚汗遍布,呼吸总是艰维,二哥,我真难想象那月你是怎么过过来的。大医院绿树成荫,你却举目无亲,高干病房总是花团锦簇,声谑语不断,而我,只能作别你,回家上班了! 娘常说你儿时故事,中秋吃月饼,你把饼分为几份,你说“选吧!剩下的是我的。”我人不大却选了最多的一份,我真贪。而你,有了好吃的总不忘给我留着。有了糖、你自己舍不得吃,给我,我现回想起来,你一定没有吃,你也是一个孩子啊!那个年头,有不爱吃糖的孩子吗? 住院时,你的病室有个姓左的中年人,由于误诊,安排重治,他想不通,拔了输绳儿,大发牢…你静静地听,待他渲泻得差不多了,你说:“老伙计,这样想,医生也难免出错,重治是对你负责,你说是不是?”你出院时,那中年人为你清理行李,别时,你俩手紧紧握着,无声地传递着生活下去的勇气。后来,那中年人来信问你的情况,而长眠的你把思念留给了别人。 有人到梁平做工,发现那儿人煮饭用鼓风机,你边听边作草图,竟与人家表达吻合,于是你作了鼓风机制作的实施者,宝物做成,半小时内,做好七八个人的食物,不在话下。如此佳话,一传十,十传百,全村、全队、全镇人民皆用此法,二哥你功不在小,黄道婆传纺织术,你发明鼓风机,一代先驱也! 你在医院,病友多多,互相取精神力量,因是癌,人皆坦然谈死,豪的更是****,几人聚餐,且吃且饮,分手,有病友回头挤眉弄眼,扬言道,爷们回家侵略老婆哟!你听了,笑笑,男人么,总有征服,总希望在家里外边,君临天下!于是,寂寞时得以打发! 病得那么厉害,你却不表,病深沉时,你行坐不稳,你只得伏着,目光朝着一个方向,似看非看,掩饰不住的是深深的愁苦,你大口地吸烟,二哥,烟能镇疼吗?正是那时,有人请你帮画一幅大型宣传画,你允许了人家,你却不愿让人失望,你画着,你感到好吃力,不行时,你的手低着额头,虚汗上涌,静默的你苦笑说:“要不是应了人家,我真不能坚持画了!”你真难受呵! 开师三年,你的书画、文学、及兰球皆迅猛提高,丁运才老师,朱宗显老师,你谈到他们,心情就特好!人总是易受到影响的,朱老师的书法丁老师的紫藤葡萄,总让你称羡不已,言犹未尽!关于兰球,我认为你有身体素质,有武功,还有挥砖刀的手劲儿。在汪老师的点拨之下,你进步神速。实习到临江,你们班球队,在哪儿纵横捭阂,惊动镇球坛,还请了县球员战。而你们队配合默契,虽大兵境,全不惧哉!你走在街上,姑娘妇少,皆扭头注视,耳语说话,对,是他,健壮结实,运球时,急停跳投,倒腕动作,准确无误,防不胜防!有姑娘脸上飞红,用古诗形容,乃是,妾拟将身嫁与,纵被无情弃,亦情愿!正是那年,如不是邮局误了消息,体委邀你代表县教育系统参赛,你的兰球生涯,还会添上精彩一笔! Www.SHanZ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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