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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蒋离子文集  作者:蒋离子 书号:1618  时间:2013/12/25  字数:2001 
上一章   ‮蹈舞的我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 (一)

  有很多人来不及说再见就远去了,漫漫的长路,好象留下我独自行走。因为孤独,开始喜欢自己和自己对话。当只剩下夜的黑时,寂寞密地布置在我周围。总觉得我要为自己找一个出口,可是一切徒劳。看着水杯里漂浮的茶叶没有头绪的进行生命最后的舞蹈,我会轻轻的叹一口气。

  许多年过去了,许多人和事改变了。爷爷的广播匣早布满灰尘,蜻蜓在我身边飞过,再没有他去为我捉来解闷。他走的时候,我正生一场莫名其妙的病。病的源是什么,我终究不敢追问自己。病就像洪水,我一不小心就有灭顶之灾。结果,走的人不是我,是他。他,一个爱我的老人,先我而去。我不知道天国里是否有酒,那是爷爷最钟情的东西。希望有酒,还有陪他喝酒的人。我的爷爷穿着白色长袍,笑容离地出现在我的梦中。他不说话,可是我想他有话要说。我就默默看着他,伸手拉他。他化为一缕烟,骤然离开。醒来后我的泪水不可抑制,我说过长大后要孝敬他的,他却等不了。

  而事实上我已经长大。我是没有多少情分的女子,现实又自私,爱慕虚荣,沽名钓誉。我想要的太多,多的让我忘了旁边人的存在。

  爷爷,你看,我真的长大,我懂得了算计。固执如我,想必要在碰到头破血后才妥协。但妥协有什么用呢?没有用,所以我不会改变。头破了,没有关系,我包块纱布再上战场;血了,那无所谓,我擦干它重回前线。不屈不挠,不依不饶。对自己过不去,永远看不起自己。我要我的完美,要宠爱,要溺爱,要别人没有余地和后路的爱。我自己呢?却保有余地,留有后路。我能够优雅地转身,能够骄傲地退步。幽雅和骄傲背后是什么?无人知道。

  我不喜欢人家说我聪明,聪明的人不会有好结果,聪明的女人更是凄楚。

  爷爷,笨的人才被人家爱的。

  我太傻,我学不会装笨。

  (二)

  过了年我已经21岁。12岁时去学画画,把黑板画成粉红,手指上染了颜料。在靠窗的位置发呆,故意让颜料在皮肤上渗透。老师看看我的画,摇摇头:“要画抽象吗?”我微笑地低头,重新再画一张,这一次黑板是大红的。这红刺痛我的眼睛,老师摸摸我的头发,然后走开。也就是那年,爸爸生了重病。那个夏天真热。我一个人在家,妈妈陪爸爸去另一个城市看病。每天我去画画,和我要好的几个同学。经过一条路边长满花草的小径,大家笑笑闹闹地,把装颜料和画纸的书包晃来晃去。我很快乐,因为我不希望别人发现我不快乐。爸爸病后瘦了一圈,是一种被榨干的瘦。妈妈和我会陪他去散步。碰到一条蛇,全家人集体腿软。从此以后,我知道了,爸爸也有怕的东西,怕生病,怕蛇。八年后的我这场病让我明白,爸爸最怕的是我不快乐,我不幸福。我去追寻我的快乐和幸福,他也在为我追寻快乐和幸福,我有很多的快乐和幸福,我应该足。只要我愿意,我可以把生命当成一块粉红色或大红的黑板。我的生命不会单调,不会凋零。

  爷爷,你走之前看到些什么?是看到生命的残缺还是生命的完满?其实我渐渐懂得,生命这个玩意儿,边走边看,看到最后也无定论。你在年老的日子里,拼命地喝酒,我们则拼命地阻止。我很后悔,我们应该成全你的顽固。爷爷,你和我都是骨子里偏执的人,逃不掉的。

  日子在继续,这才是我要去面对的。车轮滚滚,我可以是坐车的人,我也可以去开车。不管怎样,我要主宰方向。谁都没有时间回头啊,我不想重复。

  美丽的人生是怎样的呢?没有后悔,没有遗憾,算是美丽吗?一直往前走,不要回头。我想路的前面只有更好,只有更宽广。我预备好了,我等病好了就马上出发。我能够,我可以,我用我的奋不顾身来成就我的美丽人生,谁都不能否定我。

  我的恶梦要醒了,我最爱的爷爷,我的恶梦终于醒来。

  (三)

  我奔跑,我恐惧,离开我爱的学业。我看病,吃药,在医生面前哭泣,很多的烟。我做梦,出汗,不过气,失眠而抑郁。我发呆,脾气暴躁,情古怪。我怨恨,我也哀伤,我泪如雨下。我不想和朋友联系,我开始封闭自己。我伤害自己,我想到自杀。我怪父母,恨他们。

  可是现在,这一切都结束了。我的病好了,是彻底的好了。爷爷,我要好好睡觉。我不哭了,不抽烟,不悲伤,不再情绪化。我给我的朋友们打电话,告诉他们我好了,我会更好。我要学会爱我的父母。

  也许生命对我来说是一场盛大的舞会。我穿着华丽的衣服跳我热爱的狂野的舞蹈,我乐此不疲。而生病对我来说是暂时的离场,我还有更好看的舞姿留给我的观众。我是最好的舞蹈者。

  我深深的吐一口气,我将一直把舞蹈跳下去。

  (四)

  爷爷,你只有拨开云层,就能看到穿红舞衣的我在刀尖上的跳我的舞蹈。我的微笑如前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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