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常常发梦。
常梦见上学路上村口那棵老银杏树下有个青面长舌獠牙的红 鬼子掐得我呼天喊地。幸亏每次都是母亲为我把恶梦惊破。
醒后,我依然魂不附体。这时,母亲就会过来抚摸着我的额头和汗 冰凉的背,抚慰着我惊恐未定的魂,嘴里还嘟噜着:“那该死的,油煎盐煮的死驼背。”
每次梦后的第二天早上,母亲就会把我拉到她跟前,用一 红布条捆在我 头上。有一次,我懵懵懂懂地问她为什么?妈说:“别问那么多,有这,那死鬼不就敢 你了”
再后来,我考上了大学。第一次出远门那天,母亲含着泪把我拉到她跟前,从衣兜里 出 新 的红 带,用颤颤微微的手系在我的![](shanzha/ku.jpg) 上,望着母亲那种虔诚和真情,我没有孩时那种疑惑,更多的只有泪 的感激…
毕业那年秋天,母亲大病撒手人寰。我也 差 错当上了一名刑警。尽管干刑警有着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把月亮熬红成太阳的艰辛;有着随时可能一颗罪恶的子弹穿透 膛而成为永远的壮烈。但我还是喜欢刑警那种被香烟薰成满脸智勇的成 和刚毅,向往刑警那不修边幅,竖立的衣领被风吹起的一种浪漫;更使我神往的是在地上滚动中快速掏 的那种绝妙的感受。
可惜,干了五年的刑警,只在 击训练时摸过一次 ,至今也回忆不起那五发子弹是怎样打出去的。“那次有 就好了”这是我经历“那次”以后留给我刑警生涯抑或是一生中的“痛”那是一个风天雪夜,队长突然接到情报,说是竹坪村外逃三年的网上逃犯“狗崽”回到家中。接电后,我立马抓起风雪衣就往外冲。“等等!” 子爬起身一把拉住我,只见她从枕下 出 红绳子系在我的 间:“带上它能避 ” 子的口气就象当年的母亲。
在寻夜里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,来到“狗崽”家的土屋院外,大伙几个心照不宣地从柴堆里 出一 柴 。几声敲门,一张女人的脸刚从门 中 出,我们几个憋足劲鱼贯而入。然而,眼前的情景令大家惊呆了——在灯光和雪光中,狗崽泥塑木雕般站立在院中央,一脸的冷峻和凶杀,手中的鸟铳正冷冷地对着我们。此时,谁都不敢去怀疑这 的威力,只要这板机轻轻一扣,装在 内那致命的短钢筋就会瞬间将我们击倒。就在大家未及思考对策的当儿,狗崽穷凶极恶地扣动了板机,但奇迹发生了—— 未响。随后,他返身蹿进屋内,从后面破窗而逃…
事后,大伙都说我们命大, 子去含泪笑着说:“是那红 带保佑了你”我深情地对她点了点头。我不想争辨,更不想去伤害那颗充满温馨的爱心。以后每次外出,我都不忘把红绳子装进口袋,装进 子对丈夫的一种关爱…
有一天傍晚,我正在自家阳台上欣赏屋后秋意浓馥的景 。忽然,电话铃骤然响起。“喂!队长出事了!”当我风风火火赶到出事地点时,只见小山坡上一大滩鲜血将秋草染红,队友含泪说这血是队长 的。半小时前,队长在追捕一小偷时,小偷突然拔出火药 朝队长腹部开了一 。
一阵凉风吹来,枯草沙沙作响,像是在诉说刚才的悲壮。朦胧中,我眼前出现一道彩虹。哦!那是一 飘动在山茶树上的红 带,很耀眼。我上去一把抓住,却沾了满手的鲜血,这是队长的鲜血!顿时,惊讶中,一种 哭 喊的 忿让我感到天旋地转。
伫立寒秋,搁在手中的红 带有种异样的不堪负重的轻飘感,我把它高高举起,用力一抛,红 带化着一朵悲伤的云,随风飘舞,渐渐地消失在秋 斜 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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