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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白岩居士文集  作者:白岩居士 书号:24679  时间:2019/1/7  字数:1293 
上一章   ‮蓉芙树一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 这是生长在校园的一株芙蓉树,低矮的身躯在高大的教学楼下显得更加矮小。

  它仅仅是一株芙蓉树。已经有十几年的生命,离正常死亡也还遥远。它活在这个世界上所要求的不多:土(肥沃也好,贫瘠也好,只要够它扎);阳光(尽管恨长的时间生活在教学楼的阴影中);还有就是空气、雨。很简单,能养活一棵草的东西就够它用了,唯有数量多点而已。就这些,它就长得健壮、拔了。当然,日常生活中与众不同的也是它值得骄傲的,那就是它每天都能听到教室中传出来的各种声音:糙的、温柔的;甜润的、苦涩的;洪亮的,微弱的;清脆的,沙哑的;笑声,歌声,读书声…总之,它能捕捉到的声音有很多种。天长久,它的听觉就会告诉它,那个讲课声音特别动情的定然是那个小胡子青年了。

  就这样,这一树芙蓉也活得够自在够自足的了。它知道,万物之灵的人和自己都是一样的:能够拥有生活下去的基本条件就是最大的幸福了。有阳光雨、有泥土空气,年年在长高长还有什么值得奢望的了?虽然这校园破旧了些——老师的宿舍还是60年代的土砖瓦房。几位赋闲的老师已是须发苍苍,几位知天命的老师也是满脸沧桑。然而这都不能影响这棵芙蓉自在足的心情,不是也还有一栋教学楼很年轻很气派吗?不是还有些青年男女的脸孔陆续出现在这里吗?那拔或苗条的身影移动在这新教室——旧宿舍的路上吗?

  然而十多年来虽然说短,在正常情况下芙蓉树的寿命又不知有多长。想起风中雨中,这芙蓉树也会感恩上帝的。几年前它就开花,一年一度,花期很长。开花的时令不是三月,而是万物删繁就简的深秋,气温低冷。一树芙蓉,含苞的、初放的、绽放的、都在冷的天地间瑟瑟着,但一点点浅红淡红亦顽强的在枝头透出生活的亮丽。它不会因为一场冷透心的风和雨就停止开花的望。花期盛时,满枝头都开满生活的喜悦,十天半月,一月二月,就这样一只开放到深冬!

  芙蓉花去年开了,今年又开了。明年呢?只要没有意外,它会照开的。这花本是极美的,它的朴素、典雅、庄重,定然不会逊于标新立异的二月花;它开得娴静,给人没有一点放形骸的感觉。只不过它开在深秋,耐寒的菊在花圃上先它而谢,因而没有比衬的对象,人们难以看出它美在何处。这乡村的校园,闲情逸致的人很少,没有人细细赏识过它。如若它开放在城市的公园,那平实而含梦幻的花瓣定会受到哪些倩男靓女的青睐;甚至有墨客为它作画,淡墨丹青,白绢上它更开得神采奕奕;有文人为它诗,向陶渊明爱菊,周敦颐爱莲,一首《芙蓉赞》也许芳千古——然而这些都是假想,这株木芙蓉扎在这乡村的校园,今年开了,明年还要在这里开!

  斑斓的梦可以做,漂泊的浪漫可以想,但它是实实在在的扎在这乡村的土地上,享受着阳光雨和空气。校园给了它生活生长的所有条件,它有理由做梦,没有理由不开花!

  它仅仅是一株年年认真开花的芙蓉。它只不过生长在这乡村的校园中。若把它和这清贫的环境以及年年在这里默默奉献的老师联系起来,——没有什么意义吧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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