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某自由丧父，母又多病，家境一直不怎么好，直到三十岁还没有成家。庄某的母亲 夜着急，儿子的婚事成了她的一块心病。经常对邻里讲，庄某一天不成家，她死了都闭不上眼。也有人给庄某介绍对象，也有人愿意到庄家来，但庄某家贫，心气并不低，看不上眼的不肯凑合。所以，经常挨母亲的骂。庄某自己觉得也不仗义，母亲说你这是成心气我，不让我享几天当婆婆的福，你真是不孝。庄某就觉得自己是个逆子。母亲说你没讨上老婆等我死了，你就得要饭，谁还管你。庄某就真的觉得没有了母亲，自己就会活不下去。母亲是真的爱他，所要求的只是让他尽早结婚，别让她 心。但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。
庄某的母亲永远有病，因而也永远对生活充满怨毒，诅咒和不满。而最该诅咒的是她现在还活着，活着让她痛苦，遭罪，心。活着就是无穷无尽的惩罚，她愿意死，死了就一了百了，就解 了，就享福了。而她之所以还活着，就是因为庄某还没成家，让她放心不下。庄某是她的愁苦，心的 源，也是她活下去的支撑。
这年的入冬，庄某的母亲照例病情严重，每天打着吊瓶，但病情却渐加重下去。庄母一改往日对生存的诅咒，开始张罗让把她送到省城的大医院，说她不愿意死，他还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啥样儿。庄某 着眼泪四处借钱，他不能失去母亲，他不能没有母亲，他还要讨个老婆让母亲享福，可却没人借钱给他。他跪在母亲面前大哭。惹来母亲一顿骂，说他没用，借不到钱是盼她快死。说你就没想到卖血卖 子，救你妈一命，妈白养你了，白疼你了，白把心都放在你身上了，养条狗还知报恩哪。
庄某真的去卖了血，当他揣着卖血得来的两千元钱从医院出来，晕晕乎乎的走向车站时，一辆飞驰而来的汽车把他撞飞了，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，庄某想到自己再也无法报答母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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