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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巴陵儿文集  作者:巴陵儿 书号:24590  时间:2019/1/6  字数:1612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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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明知长满故事的小路

  尽是陷阱

  还是忍不住走上去

  渴望

  云的悠闲和季节之外的消息

  ——摘自早年的一首小诗

  “认识你很高兴!”有人说。是一个很遥远而又近在身边的声音,也许很多的人都不会相信,但这是真的。我想一定也有人说过给你。

  是谁在说?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

  下班的时候,近黄昏,夕阳从远山的脊梁上泻下来,像是一片汪汪的海洋。我是背光而行,所以影子在我的前方被越推越长,我就踩着自己的影子走,不知不觉的,影子把我领到了那片草地上。

  那是一片怎样的草地呀…

  阳光收敛了她最后的一丝余晖,北方初秋的夜晚说黑就黑了,猛烈的秋风一阵疾似一阵地掠起,觉得自己被风浮了起来。整个草地有一种很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,仿佛秋风要把所有草处淤积的香味全部掳掠出来,也仿佛是这草地要把积攒了一生的香气在仅仅一个黄昏里散发贻尽。

  我穿的有点少,想回去,可是又舍不得放下这么浓郁的叫人的心尖发颤的香气,便索就忍耐一会儿吧。我一下子坐在草地上。不,严格说来,我是一下子躺在了草地上。草很长,风吹过来,我感到草把我埋没了。我的心像一张张开着的风帆,每一个角落都被疾风和草香鼓的那样满、那样浓烈、那样惬意。

  星星明亮而又清丽,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,正在无垠的天空中往下坠落,刚刚可以看到的时候,便仿佛被什么东西有力地托住了,于是就低下头来,狡黠的眼睛一闪一闪地俯视着我。

 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草丛,贪婪的着草香,一如回到童年的我在自己的手指或者别的什么。就在我沉浸在这种朴素却又浓烈、熟悉而又遥远、沁心而不腻人的香味中时,突然,我听到了动着的水声,一阵诧异的感觉瞬间震撼了我,我侧耳细听,那水声是从青草的部传上来的,或者是水在延着草茎向草叶上输送,或者是地下有溪在汩汩淌,或者是…不,什么都不是,那是疾风掠过草地时所有的草儿一起发出的呻——舒服、惬意、温柔、陶醉。我明白了,当大风掠过森林的时候,所有的树木会应和着发出涛声;而疾风掠过草地,所有的草儿们便合着尽量发出属于他们生命的一种声音。

 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幸福(我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词,我对这个词向来有一种深深的惧怕或者本能的躲避)那样混沌又那样清晰,那样生疏又那样亲切,我从来没有这么贴切、自然、明了、直接地联想到这个词——幸福,我感受到造物主的宠爱,这一片草地仿佛就是为我而生,只有我才可能深刻地阅读。一时间,我觉得自己这样平庸、这样无能、这样浮躁,我真的觉得自己不配享有这样的幸福。

  幸福,应该给予那些优秀的,至少比我更加热爱生活的、善良的、正直的却永远匍匐在社会最底层兢兢业业、甚至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人,他们比我更加需要这样的感受和这样的体会。

  但此刻,造物主对我这样开恩偏爱地宠爱了一次,真的让我受宠若惊、有些无福消受得起。我真实地躺在这片真实的草地上,深深地着这么多这么浓郁的沁人肺腑的草香,细腻地体会着这种在我的生命过程中绝无仅有的幸福感觉,充分地品尝着咀嚼着这种只为我存在的并且因我才有的相互感知(我想万物既然都有生命,就都会有感知),我的心因这样的充实想要爆裂,我的灵魂因这样的爆裂想要腾升,我的思维因这样的腾升而感恩,我的心境因这样的感恩而空灵,我想我的生命会因这样的际遇而豁然开朗,我感到生命正在袅出一种可以照亮我人生旅程的光明,就像点点的星光,她们相互照耀在我的头顶。

  我想这片草地就像我的一个宿命,而在草地的另一端,一定还有另一个宿命和这个相对应,我匍匐着向草地的另一头、向上、向着那个刮起疾风、掳掠了草香、鼓起我生命全部渴望的风口爬去…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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