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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八九文集  作者:八九 书号:24504  时间:2018/12/29  字数:2535 
上一章   ‮洞狗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 那晚夜已深,街道上仍车来车往,超短裙和长统靴在寒的时光里慢慢地挪动,好像要把这个季节的花儿一齐抖落…

  从夜总会少女怀里偷情回不已如此晚了。想着门卫老太太那锐利得如狗吠的吼声和那刺骨的目光,从夜总会里带来的那股瞬间的甜顿时逃循得无影无踪。

  怎么办?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,焦急得有点摇摇晃晃。还是再去城中夜总会吧,可我怎么敢打扰本地各方的头面人物,他们全在那儿乐着呢。让那老太太开门吧,可现在已过单位规定的关门时间,老太太是不会开门的。爬围墙,那理太冒险了,前天蒙六就是受那丑婆的一声咆哮而摔落墙角,落得个左脚微跛的下场,蒙六的女朋友本来就怨他相貌不扬,这下就更惨了。

  越想越骨悚然,单位也越来越近,前面走来一条狗,呢呢地上我,又是嗅又是亲,热情得有点过头。这条局长的狗,名叫咪咪,因为城北那发廊妞也叫咪咪。不过这条狗还多一点长处——单位里的粪人屎都不够它收拾。

  奇迹出现了。咪咪在围墙边忽然消失。细细探看,心头一亮,墙角有一口一米多宽的被草莽半遮着。于是我左顾右看,小心翼翼地探下,蹑手蹑肢窜了进去。

  这时,咪咪不知从何处跑来,又上我呢呢地轻叫,然后又摇着尾巴从那口出去。我出神地凝望着咪咪的背影,激动得要出愉快的泪水——局长家的狗,多好的向导!

 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,我又从局里匆匆赶到城中夜总会。

  岳父也够大胆,提前点了两位陪酒小姐。

  岳父一手捏着小姐纤巧的肩膀,一手拍着我的脊背,目光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顾虑和恳求:“只要你不告诉我老婆。”他小声说。“只要你也不告诉我老婆”我不加思索地回答他。

  然后彼此相视一眼,诡秘一笑,便飘飘然地搂自己的小姐摸进自己的包厢…

  途中,我出去小解,在走廊上,千不该万不该地遇上了局长。两个打扮得的女人正扶着他,他见我只是诡秘一笑。“韦老板,你也来了。”他说,然后就随着两个女人别别扭扭歪歪斜斜地走了。

  我开始对我的发现感到恐慌,怕又要受到局长严厉处分。我急得几乎只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,四肢开始发软。但我又很快地壮起胆来,因为我和局长都干着同样的勾当;大家都有罪——因此大家都无罪。

  夜深了,我穿过那进入幽静的单位里,惊奇地发现整幢职工楼的各户房门都上了大锁头。忽然想到,今晚是情人节,单位里能走的人都走了,连几只平常不爱吠的哈叭狗也不见踪影。只有我出神地凝望着那口、静静地不安地沉思,不知局长能不能原谅我。如果他把我上夜总会的事说出去,如果受处分,脸面倒不是问题,问题是我升职无望,奖金也就没了。没钱可不能上夜总会,不上夜总会我可活不了,就像我的孩子没有水或泡泡糖一样。

  这时,局长正从外面回来,还拢着两个女人,一路溜达着,搂抱着,又相咬着。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如动物一样的人类勾当,默默不足为怪。我不知道自己也许干了多少这样的事。

  口渐走渐近,那三人像缓缓着岸的轮船渐渐地放慢了挪动的脚步。莫名其妙,难道他们也想穿?难道堂堂一局之长也怕那门卫太太?其实门卫太太何许人,很少有人晓得,只听说是某某专门用专车送来的。

  门卫太太真的可怕,局长真的准备穿。只见局长的两个女人朝向墙面,其中一个探着站着,另一个蹲着不动,恰似个野路无人狗拉屎的姿态。看来她们今天应酬很多,都显得疲惫了。局长则像一匹饿狼正在寻找野似的,脑袋伸进口,环顾墙内一圈,目光注视着门卫太太的房门。那房门似乎也上了大锁头,没有动静。于是局长两手伸进来,紧紧趴下,然后两手向前爬去,使身子往前挪动,这简直是一只横行的螃蟹。然而,麻烦来了。局长肚皮被口卡住了,只好不停地挣扎着。那两个女人忙了,围着他团团转了起来。

  我正呆得出神,夜却忽然变得暗淡起来,一片乌云遮住了本已朦朦的月儿,眼下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。我忙了几圈,焦急得冒出冷汗。

  我忽然想起了我时刻不能没有的高功能红外线夜视望远镜,它是安置在阳台上的,有空没空我都通过它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——对面师范大学的女生宿舍楼。尽管女生宿舍楼防卫森严,最近又挖着一条河围着,但我仍然收到眼里的好处。可是现在,我必须暂且把望远镜抬出屋子,安置在走廊的栏杆上,先一睹眼下的一切为快。

  这下可好玩咧!透过望远镜,只见一个女人用力地推着局长的‮腿双‬,另一个女人则使劲地推着局长的股,可局长呢,两手趴地,用力地往前推,他想后退。这些出奇的努力都是枉然。我甚至萌生了同情。然而正是此时,局长哗啦一声,啪啪地吐出了半盆废物。这下可好极了。这艰难的一吐,便显得宽松了。可那两个女人还不晓得这回事,仍在往前推着局长,使他嘟地扑倒在围墙内的地上,落得个身子沾到方才吐出的废物上。真不知道,局长是多么的难受!

  似乎舒服了一口气,局长终天艰难地起身子,去肮脏的外套卷成一团,然后一边整着内衣领,一边探下作个特别的手势,示意那两个女人进来。

  那两个女人真是“吃一堑,长一智”虽头发长,见识却不短。只见他们互替了一个眼色然后勒紧带,接着,半侧着身子,部,拉紧罩,使自己丰的身子变得更加苗条,以便能够胜利地穿过那狗,不致于被卡住…

  第二天,太阳还没有亮醒的时候,局长偷偷地找我商谈昨晚夜总会的事情。结果是,我们必须相互保密,条件是,我晋升为局长手下的第一秘书,位居他的两个女秘书之上。

  后来的日子里,我还知道许多比上面更加有趣的事情。似乎单位里所有的老小都这样,从那狗进去,又从那狗出来。

  我总是百思不解,一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古怪离奇的梦,梦见自己和单位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狗,从那狗进去,又从那狗出来。我们这些狗惊奇地而又理所当然地互相看了看,不明白什么东西使我们变得这般深刻的模样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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