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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诗歌散文 > 八九文集  作者:八九 书号:24504  时间:2018/12/29  字数:1791 
上一章   ‮上头的垂低你在落光目的我‬    下一章 ( → )
   想找个适当的时辰和稳定的情绪熄灯睡觉,但我的目光总是那样的炯炯有神,像你的泪滴一样的晶亮。为什么要这样失眠呢?无需想想你的幻影早已漫过我的整个躯体,像薄纱一样,轻柔,美妙;而我,就是你的婴儿。

  窗子外面的天空通亮,被城市的灯火晒着。和珍珠一样的雨挨近了屋檐,一滴一滴,清脆地敲着。吹来的风好像带着的气息。这就是说已经是火热的夏天。

  在家乡那边,夏天最浪漫。夏天的爱情是火辣辣的。

  水像猛虎一样地下山来了,河面很宽,又很不平。睛朗的天,白色的云朵像含包待放的百合花一样低垂着羞答答的脑袋似的,又像沉重得快要离开天空而坠入如境的水面似的,而那天空就越显得低了,低得再没有那么低了。

  那年夏天,也是这样晴朗的天,我们到下枧河去走了一遭。水很深,云脚很低。还有摄影师小娣,还有你的同舍,我们像一群刚刚会飞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踏过龙水山庄的铁索桥。听来了好多有关玩赏的心愿——综合起来还是个心愿——划游船沿下枧河而上,那该是最得意的事。有的说,这里有青山、绿水、翠竹、卵石,还有灿烂的阳光,照相多好。有人说,在江中捣水相戏,谁的衣服得最透,就算谁败北。说着就用手捣着水洒向我和你,我们很快并肩作战。船儿因为我们的戏水而晃动着。那朋友的长发都紧贴到脑袋上,像水中的浮萍晒在石头上似的,并且在阳光里熠熠地闪着亮光。船儿抵达大坝下面的一个小岛,上面满是椭园的石子,大如斗,小如珠。跳上这小岛,自然也免不了照相或戏水了。

  比如照相,平常我就不太喜欢,很生硬,因为要摆出令自己满意的姿势是很不容易的,这也注定我不喜欢那类整围着镜头转的人们。可是跟你在一起,特别是彼此都要大学毕业回乡的当儿,可怕的别离就要降临了,也觉得非跟你合照几张相不可。何况你总是那么的躲躲闪闪,总以一声叹息回避我的坦白,不舍得留下一份承诺。有好多次,你说不许我再去找你,可是电话里我们好像又从头开始了。这一怎么突然叫我出来,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切的应付?不,后来你说,此后我们可能再也无法相见,可能相见时彼此都已经很老。珍惜这最后相处时光出来走一遭,留下最美好的回忆,这也许能够消减彼此分别后的创伤和遗憾。

  但我想,一切随缘吧,缘份会注定一切。

  “来吧,到我身边来——合影。”

  我一说到照相,你不再摇头,而是毫不犹豫地立在我身边。一听到我们的合影,朋友们就互相招呼,一齐过来,给我们泼水,大家甜笑着。没想到,这甜滋滋的笑容定格在镜头里,暗示着此后所有的一切。

  现在,这张合影相片被嵌入相框里,摆放在我们各自的案桌上。因为,一切都改变了,在一年后的春天里。

  此后最相思。你工作的地方离我很远,我常常见不着你。我因寂寥,在文学上寻求宽慰,胡乱做文时,仿佛已把你织进字里行间。你在远方也一样会感到我的目光落在你低垂的头上。你的心已被一种温情碎。周末时我们相会片刻,可是爱情会把我们折磨到第三天太阳偏西。

  “我不知道…”这一年夏天的一个夜里,你扑在我的怀里说,声音是那样的微弱,简直是豁出来似的。“我不知道…”

  你说不出话。感觉到一滴泪爬上我的舌尖,很碱。

  “你哭了?”我惊奇地问。

  “我不知道哪一天你会离开我?”

  “不会有那事,海枯石烂都不会。”

  你抓住我的手,使劲地:

  “我们每次相会后,离别的时刻总是最痛苦的…车子一开动,我就心慌,一路上都是你的幻影…我吃饭,有时停下来,想你…甚至上班,太想你了,就让工作暂停下来…”

  我一边紧抱着你,一边听着,不知该说什么,这未免给你扫兴。但我感觉到,你形容着思念的痛苦时,你的嘴里边像含着泪水似的在响,虽然夜中我看不到你眼睛的

  而我呢?“我也一样想你。”我想着就这样说了。

  这失眠大概不仅仅因为这个。但窗外已经没有雨声了,晨跑的人们已经踏着脚步;而我呢?仍然失眠下去。想的仍是家乡那条河,那个名叫阿的你;虽然我停留着的仍然是别人的城市。然而爱情本身该怎样解释,那我就说不清了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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