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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子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女检官的爱情纪事  作者:岑扬 书号:19267  时间:2016/10/14  字数:10934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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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星期一,是上班族心中的BlueMonday,即便如此,每个人还是得振作起精神上班。大伙儿心知肚明,老板是不会纵容他们打混摸鱼的,公司业绩当前,员工情绪闪一边去。

  就算是专司伸张正义的台北地检署也不例外。人来人往,脚步声此起彼落,又是另一番繁忙的景象。

  只是,让负责正义公道的地检署忙得人仰马翻,就不知道是社会之福?还是社会的不幸?

  不过,地检署内某个楼层,川廊上匆忙杂杳的脚步声撼动不了其中一间办公室的主人。低失落的情绪笼罩,自成一界天外,呼应周一的BlueMonday,环绕斗室的,正是相当忧郁的蓝色。

  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调查报告,办公桌后头的施逸伦活像只会翻书的人偶,没有一个字看进眼里。

  别要求一个失恋的女人太多,能不情绪崩溃、每天准时上下班就已经够了不起、值得掌声鼓励了。

  听人说,埋头工作是治疗失恋最好的止痛剂,最好是忙得天昏地暗、心力瘁、生不如死…那样就一定能治疗失恋的症状。

  哼,骗人的嘛。

  她是忙到昏天暗地、心力瘁、生不如死,可是忧郁仍然像背后灵一样紧跟着她;失恋依然与她形影不离,每当姜靖翔来到她面前,就提醒她…你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你失恋的对象,落花有意,水无情。

  只要看见他,就会令她想起自己“落花女”的身分;偏偏“水男”是她每天上班一定得见的人。

  这就是爱上同事的下场,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下属…施逸伦苦闷地想。

  啊,不想了!施逸伦大叹口气,甩甩脑袋,试图抛开盘据脑海中的人,重新振作起精神回到工作上,翻回到第一页…被告王顺发涉嫌于民国…

  磅!毫无预警的踹门声吓得她差点跳起来。

  “谁?!”

  “哇!”何夭夭环视自己第一次进入的办公室,惊叹不已。“要不是知道这里是地检署,我会以为自己是到了哪家豪门大户的书房。女人,你会不会把自己的办公室『整理』得太豪华了一点?”

  拍拍脯,不怕不怕。“小何,你就不会敲门吗?人家胆子很小的。”

  倘若会把别人的抱怨听进耳里,就不是何夭夭了。“你真的太夸张了。”

  “这些都是我自费布置的,没花署里一钱。”失恋已经够让施逸伦情绪大坏了,因此她并没有太多心情再装气质美女。“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批评我的办公室,麻烦下次再来,我最近没心情。”

  “唷唷,这么凶,人家好怕哦。”气质美女换人做做看,何夭夭故意模仿她的娇态,怪声叫道。

  这个模仿为何夭夭赢得一记白眼…来自办公室的主人。“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
  “你就是这样啊。”何夭夭直言。

  “因为人家我就是这种个性的人,你听过『东施效颦』这句成语吧?『东施』小姐。”

  “我到今天才发现你有这么好的口才,『西施』妹妹。”一股坐进客椅,何夭夭颇有聊天的兴致。

  可惜办公室的主人没有。“小何,人家今天心情不好。”

  “我知道,你失恋了嘛。”

  吓!她怎么知道?!杏眸圆瞪向说得极其自然的同僚。

  “署里上至主任检察官,下至扫地阿婆,全都知道了。”呼!一口气吹走指甲上沾染的灰尘,她说:“现在大概只有检察长还不晓得。”

  那有什么差别!“噢,天…”怎么会这样?

  “地检署之花失恋是何等大事,你以为瞒得了人?”

  “是谁说的?”哪个大嘴巴?

  “事实摆在眼前,还用得着人说吗?”真是服了她。“谁叫你什么地方不告白,偏偏挑在书记官室,你以为没有人注意你和姜靖翔的一举一动?”

  噢!失恋外加成为八卦当事人,施逸伦沮丧到不行。

  雪上加霜,何夭夭残忍地丢出另一项当事人不知道的事实。“这个消息在当天下午从二楼书记官室传出,不到十分钟就延烧整栋大楼,现在只差贵街上第二办公室的人不知道而已。”

  噢,又一重击!娇颜刷下青白相接的凄楚。

  “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更难过的吗?”真没良心,枉费她当她是好姐妹。

  “当然不是。”

  “我就知道…”施逸伦感动地起身,走到她面前,抱住。“我就知道你是好姐妹,来安慰我的吗?我就知道你最好了。”

  “本姑娘才没那个好心,只是要告诉你别破坏女人的行情。”

  啊?破坏行情?

  “还有,离我远点,我不想被你的部闷死,死亡诊断书中死因填上『闷致死』很丢脸。”这么小的个儿,部竟然比她大,唔…何夭夭咬牙。

  她不是嫉妒,绝对不是,只是觉得比例不对而已。

  “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凶吗?”施逸伦锁眉,万分凄楚地俯视美的同僚。“人家是你的好姐妹耶。”

  “等你把自己心爱的人追到手之后再说。”

  “他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,我跟他是不可能的。”她说,表情明显写着“万念俱灰”四个大字。

  “我倒觉得有可能。”何夭夭笑得跟贼一样。

  万念俱灰中忽现一线生机。“真的吗?”

  “现在讨厌你,又不代表永远讨厌你。”

  一线生机灭顶。“小何,你在说废话。”

  “人心是会变的。当初杨洛也是摆明着很讨厌我,一看见我,脸就臭得像大便,结果呢?我们还不是在一起了。”她是活生生的实证。“就像我,一开始,我还真不是普通地讨厌你,但是现在,我必须承认,我还喜欢现在的你。”

  “是啊,皮肤糙、孔扩张、粉刺增加、眼袋浮肿…”施逸伦细数自己近加班后的症状,幽怨地看向她。“小何,我被你害惨了。”

  “会吗?近我听见关于你的不少好评哩。公诉组的朽木突然变成良材,主任检察官感动得都快哭了。”

  “我也快哭了。”施逸伦哀怨地趴在桌上。

  天晓得,她不想当女强人或是什么正义的化身,也不想在司法界闯出名号、建立何等的丰功伟业。不,她只想为自己找一个爱情的归处,当个小女人,体会什么是“心动的感觉”

  偏偏意中人是个正直的工作狂,为了扭转他心中她的形象,她只好认真工作。结果呢?爱情没着落,却养成了准时上班的习惯;更糟糕的是,认真投入工作后,便无法自拔地想起诉每一个犯罪的坏人,把他们送进牢里,为受害者出一口气。

  噢!她以前不是在乎这些的人,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样?

  读过一件又一件的调查报告,看过一张张受害者的照片,听过一次又一次姜靖翔宣扬的正义必胜…她想不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投入工作,只知道一投入就是没完没了。

  一如她对姜靖翔的感情,刚开始就投入全部,即便已经知道不可能,却已收不回来。

  受他外貌吸引而点燃的热情,能够持续这么久吗?

  即使到现在,都知道不会有结果了,还是收不回吗?

  这些问题深深困扰了她,搞得她心好

  “这就叫做心被夺走了。”

  “啊?”恍然回神,发现何夭夭用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自己。

  “希望吸引他的目光,所以改变自己,做出以往不曾做过的事,或变得不像自己…就是因为这样,才叫恋爱;如果爱上一个人之后还是过着一样的生活,那才该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对方呢。”

  “就算我一开始注意到他、喜欢他,是因为他的外表?”

  “也许那是一开始你恋他的原因,但我想这应该不是现在你仍然喜欢他、甚至爱上他的主要原因对吧?”

  “小何。”施逸伦一双圆眼亮晶晶地朝同僚直放仰慕之光。

  见鬼了。“你干嘛这样看我?”

  “没想到平常行为鲁,被大家在背后说是男人婆的你竟然有这么纤细的心思。”真是太令人惊讶了。

  这女人…“施逸伦。”

  “啊?”

  “为了不让你对『男人婆』的我失望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  “什…哎哟!”

  啪!一巴掌偷袭上施逸伦的后脑勺。

  好痛!

  ***--***--***--***

  中午时分,地检署附设的餐厅涌人人,或三三两两结伴、或只身一人,大家都在为同一件事情而来…

  “老李,一个鸡腿饭。”

  “老张,我要猪排面。”

  “一份咖哩饭…”

  此起彼落的点餐声媲美巢中呶呶不休、嗷嗷待哺的雏鸟,忙得餐厅大厨们挥汗如雨、晕头转向。

  林品尚在不知名敌人下手前保住自己的咖哩饭,回头找空位,意外发现不远处熟悉的背影,和自己一样,想找个地方坐下吃饭。

  “靖翔!”

  听见后头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姜靖翔半转过身。

  林品尚加快脚步追上他。“我想你最近应该很忙,忙到连准备‮试考‬的时间都没有了对吧?”

  姜靖翔丢给他一记疑问的眼神。

  “施检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,突然热中起工作,地检署上上下下都觉得很奇怪。听说施检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是因为…”瞄瞄身边人,林品尚的表情充满羡慕与不解。“你为什么不接受施检?”

  眉峰高耸,表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。

  在何夭夭身边待久了,学得一身看人脸色的好功夫,林品尚很识趣地闭嘴,不再追问下去。

  但刚跑来凑热闹的人就不一样了。豪气地拍上当事人肩头,劈头就问:

  “不错嘛,刚调来这里就赢得美人上司的心,还狠狠甩了人家,看不出来。哼,你真行啊,才高中毕业的书记官,惦惦吃三碗公,哼哼。”“陈检。”林品尚客气地打了声招呼。姜靖翔则是想起自己刚到职不久,曾经在上司办公室遇见他;再加上刚才酸不溜丢的语句,不难推想个中真味。

  不想惹出事端,供人话柄娱乐,姜靖翔选择能避则避的应对方式,越过陈福强,没有搭话。

  懊死的!竟敢看不起他、无视他的存在!

  “你给我站住!”

  “如果跟工作有关,我随时陈检的指教;至于其它的,恕我不奉陪。”他没兴趣应和周遭的蜚短长。

  “看上你这种人,甚至倒追还被你甩,看来施逸伦的眼光也没有多好。也许是快三十岁了,怕嫁不出去,才会糊里糊涂看上自己的下属…”叽哩哩、呱啦啦,陈福强开始数落同僚的水性杨花,至少,在他的认定上是如此。

  “你说够了吗?”姜靖翔沉声问,脸色愈来愈难看。“陈检,这里是公共场合,请注意你的言行。”

  任谁都看得出姜靖翔怒火中烧,也看得出两人体型上悬殊的差距…姜靖翔身形俐落的颀长与陈福强行动迟缓的矮胖…真要打,不难想见谁输谁赢。

  偏偏,就是有人看不清楚事实,活该欠揍。

  “哈!我偏要说!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学历,乡下高中毕业的,条件这么差,有谁看得上你?真要有,看上你的人也有问题,幸好我发现得早,要不然…哼哼。”话尾的两声“哼哼”夹带令人玩味的调调。

  而且,是往不好的方向联想的那种。

  姜靖翔仍然决定选择忍耐,不想浪费时间与这种人搅和,但前提是陈福强没有嘴碎到说出接下来的话…

  “你跟她睡过了吧?”这个问题,陈福强踮脚悄声在他耳畔问:“怎么样?滋味如何?想必不错…啊!”“真抱歉,脚长一时没地方摆。”姜靖翔俯视四脚朝天的男人,皮笑不笑。

  陈福强狼狈站起,边嚷:“你有种再说一次!你以为自己脚多长?不过就是…”站起身,两人十来公分的高矮差立见。“腿长了点…”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三分。

  居高临下,不用太多的作态,光是端肃表情就足以让人悄悄口唾、胆战心惊。

  偏偏,这世上就是有人在口水一、心脏一缩之后还要逞强,坚持为自己的面子而战。

  “被我说中,觉得丢脸是吗?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,有什么不敢说的?看施逸伦那样子,就知道她不是只跟你有一腿…啊!”一记重拳将陈福强未竟的话语打成哀号,重新跌回地上。

  “姜、姜靖翔?”老天爷!他竟然敢打陈检?!早在事发时就躲得远远、怕事沾身的林品尚看得傻眼。

  “你竟敢打我?!”同样的问题,陈福强颤着手指向他,咆哮问。

  “我很乐意再打一拳证明我的确敢。”姜靖翔挥拳,颇有再轰上一记的态势。

  拳还没挥出去,陈福强已经往后退好几步。“你、你敢!我、我会去投诉!”

  “我相信施检会很认真听你投诉她的下属怎么藐视长官。”

  “我、我去向书记官长投诉!”瞧见对方听见自己这么说之后表情变得凝重,陈福强感到相当得意。

  怎么样?怕了吧?哼哼。

  “既然如此,我就让你带更多的证据去向书记官长投诉,免得到时候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成罪,反而让你失望。”

  “你敢!”他暴吼,同时头也不回地往后连退。

  一退、两退、三退…啪!背后传来轻微一响,接着是盘子落地、破碎成残片的声音。

  同一时间,陈福强感到背后一股热,还有浓浓的咖哩味…

  “陈、陈检!我、我不是故意的!”林品尚近乎神经质地直嚷。来不及惋惜跑到陈福强白衬衫上头的咖哩饭,他只担心会被同事牵连,一块送到书记官长面前听候发落。

  吵嚷间,他们站的地方早就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,陈福强这时候才惊觉,胖脸因为羞愤,再度红几分。

  “好、很好!”火眼来回怒瞪,食指点名两人。“姜靖翔、林品尚,我记住了,你们等着看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!”

  必、关他什么事?林品尚大喊冤枉。“陈、陈检,是你自己撞、撞过来…我已经在躲了,你还是…”

  “闭嘴!”他厉喝,在林品尚缩肩微颤的反应里找回一丝尊严。

  但,这并不表示他会放过他。

  见对方好欺负,陈福强更得寸进尺,趁林品尚呆愣时将之推倒在地,不忘撂狠话:

  “你们给我等着!”反派一贯的经典名句。

  话方出口,就见姜靖翔朝他走来。前面一拳的记忆犹在,陈福强马上有如惊弓之鸟般仓皇逃离现场。

  姜靖翔拉起还坐在地上发愣的林品尚。

  “还好吗?”

  “不好,一点都不好。”林品尚摇头。“惹上最难爱记仇又小气、上个月还强迫我请他喝咖啡的铁公、背地里被人家叫死大胖小心眼检察官的陈检,我一点都不好,万一他真的向书记官长投诉,我的一生清誉就完了…”

  姜靖翔挑挑眉,好笑地看着这个台大精英。

  林品尚边拍西装上的灰尘,庆幸自己没到掉在地上的咖哩饭,嘴里无意识地念念有辞:

  “还有还有,他不但小气、做人机车、爱记仇,又很好。何检刚进来的时候,他还曾经出手要吃她豆腐,结果被何检一脚踹到墙边,从那次之后就背里地说何检坏话、骂她泼妇…哎唷,我的咖哩饭…”

  碎碎念至此,姜靖翔已经忍俊不住,捧腹大笑。

  ***--***--***--***

  “你没事吧?”

  脚步声近,姜靖翔还没看清楚来人,对方担心紧张的声音就兜头直落下来。

  “施检…”话还没起头,马上被打断。

  “我听说你跟陈福强打架,受伤了吗?伤到哪?我看看。”左看右看,仔细审视,深怕有漏掉的地方。

  太多太多形于外的关注,姜靖翔很难不正视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感情。

  之前委婉的拒绝后,他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;但现在看见她担忧的表情,似乎余波仍在。

  是他当的拒绝不够明显?或是因为其它因素?

  泵且不论其它,以她的条件、外型,追求者绝对有如过江之鲫,过去就应该是这样,如今投入工作、渐敬业的她,更是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及好感。

  她的改变,早成为署内同事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,就算不好八卦、无心听闻的他,也时有所闻;原本就对她有好感、却碍于不想被人笑称和草包美人交往心态的单身男同僚,暗地里都开始商讨起如何获得美人心。

  最近当红的话题人物此刻正托起他右手,翻面再翻面,专注审视。

  心口骤然一热!姜靖翔有如被雷击中一般猛地缩手,施逸伦却更快地反用力握住。

  只是瞬间发生的事,一方惊怯、一方强留,前者揽了眉头。

  施逸伦误以为自己按到他伤处,关切问:

  “痛吗?你的手伤到哪里?我怎么没看见?”

  “我没受伤。”咳了几声,顺利回手,姜靖翔尴尬道:“与其说我跟陈检打架,不如说我单方面打他。”

  “言语的暴力一点都不输拳脚相向,你打他的原因我听小何说了。”

  姜靖翔一点都不意外。事发之后,林品尚一直叨念着要先向上司报告。

  见他不语,施逸伦启口:“你没有事情要跟我说吗?”

  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,我不必再赘言报告。”

  对于他的冷淡回应,施逸伦不以为意,再次托起他右手,小心翼翼地轻每一处瘀血。

  从指骨传来一阵阵的柔软温热,就像电,沿着相触的肌肤导入体内,两人过近的距离,他甚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。

  姜靖翔直觉手,不知他感受的施逸伦抬眸,困惑地看着他,温馨的场面立时变得尴尬、诡谲。

  “我太用力了吗?”

  第一次,他发现她的凝视让自己不过气。

  “不、不是。”姜靖翔朝后躺进椅背,拉开两人距离,下意识地拒绝延续暧昧的情况。“很抱歉。”

  “什么?”他干嘛突然道歉?

  “接下来可能会带给你一些麻烦。”他可没忘记陈福强离开前的警告。

  “不用担心,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。”她摇手道: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小何刚到任的时候…”

  “林书记官跟我说过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施逸伦失望地嗯了声,那表情让姜靖翔后悔自己打断了她。

  但很快的,施逸伦又找到一个新话题…

  “我很高兴哦。”

  “咦!”

  “因为你狠狠揍了他。”更重要的是,他是为了她动手。

  就算只是出于保护上司的义愤,也足以让她高兴得整颗心飞起来。

  铃似的笑声飘进耳里,姜靖翔不知道她在笑什么,那张脸,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。

  才启口问,施逸伦就抢先开口:

  “换作是我,我也会狠狠揍他一顿、给他好看。”平时娇柔的小女人难得表现出豪气的一面,握紧毫无攻击力的粉拳,一副上战场奋勇杀敌的慷慨壮烈。“你放心,这件事如果上头有什么决定下来,我会站在你这边。”没错,狼人人得而诛之!

  那傻气的模样逗笑了他,但不代表他能释怀。

  “我还是很抱歉给你造成麻烦。”

  “都说没关系…”慢!为什么不这样做?灵光乍现,施逸伦赶紧改口:“不然这样好了,请我到你家玩,我很久没见到琳琳了,可以吗?”

  这是理由之一,想去探望经常透过电话天南海北聊的小妹妹;理由之二,则源起于自己的私心。

  认识到现在,她从来不曾见过下班之后的他,实在很想看看他居家的模样。

  呃?他是不是误踩了什么陷阱而不自知?

  望着对方期待他点头同意的神情,姜靖翔终于明白“进退维谷”是什么感觉了。

  答应?不答应?

  两难…

  ***--***--***--***

  “逸伦姐!”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姜琳琳看见进门的人,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。

  不是她家老哥,是客人,而且还是哥哥成天说不欣赏的逸伦姐!

  “是不是我眼花了?还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?或者刚刚外头下了场红雨?逸伦姐,真的是你?我会不会是在作梦?”

  姜琳琳捏了把脸颊…噢,会痛!她不是在作梦。

  “我可以把琳琳的话当作很高兴看到我的词吗?”施逸伦转身向正在关门的男主人询问道。“她的反应像是喝醉酒。”

  越过施逸伦,走到小妹面前,姜靖翔轻叩她发顶,宠溺道:

  “你没有作梦,小傻蛋。”

  倒是他,才真的像在作梦。

  从他答应她的要求开始,这几天他都有恍如置身梦境的虚幻感。

  如果不是作梦,他怎么会答应让她踏进他家,这个专属于他和小妹相依为命的私人领域?

  不想让她的期待落空而答应的自己,心里究竟抱持着什么想法?姜靖翔自问,却迟迟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
  “哥?哥!”在衣袖被拉扯中回神,他看见小妹抬高脸,兴匆匆地望着自己,笑说:“哥,逸伦姐说要下厨作菜给我们吃耶!”

  “我想与其出去吃,不如借你家的厨房一用。”施逸伦晃晃手上的袋子。“可以吗?”

  是怕被他发现她的意图,所以刚在楼下的时候,才会坚持自己提上来吗?

  而她这么做,是考量到琳琳的不良于行?还是其它?方寸间,姜靖翔暗自忖度她过分殷勤的善意。

  难道她对他还没死心?这疑问背后,姜靖翔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于肯定的答案竟有着莫名雀跃的期待。

  这反应…费思量。

  见他不语,施逸伦着急了!懊不会是他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太得寸进尺吧?

  的确,是她勉强他才得以踏进这里,所以…

  理亏在先,施逸伦急忙解释:“这些是我托餐厅大厨帮我买的,我没有跷班出去买菜。”天!她在说什么啊…“不是啦,我的意思是,我知道第一次拜访就借用你家的厨房很奇怪,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谁,没什么资格…”

 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他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解释。“那只是一间厨房。”哪来的资格问题。

  “啊?”她一愣。这是什么意思?

  呴,哥真不会说话。姜琳琳白了兄长一眼,拄着拐杖走到施逸伦面前,牵起她的另一只手。

  “我可以帮忙吗?逸伦姐。”

  “啊?”有点恍惚。

  “我跟哥说了好多次,请他教我作菜,可是每次他都用一副好像我会烧了他宝贝厨房的表情看我,怎么样都不教,也不让我帮忙,小气得要命…”

  “琳琳…”这小妮子,竟然选在这时候出卖他。

  “所以让我帮忙好吗?顺便教我作菜?”

  “我…”不安地看向这个房子的主人。她可以吗?

  对已经表态不可能接受她感情的男人大献殷勤…她明白自己这种行为很大胆,且近乎不要脸,任何一个聪明又有自尊心的人,都知道不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股…

  噢!她在想什么?连这种低俗的话都想得出来。

  总之,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,但就是…就是忍不住想为他做点什么,即便他不接受,即便总是让自己陷入困窘的境地,她还是想这么做。

  咳了几声,鼓起勇气再出发。“我可以借用你家厨房吗?”

  “哥?”姜琳琳催促,显然已经偏向施逸伦这边。

  一大一小摆出恳求的表情直盯着他,他还能说什么呢?

  见他迟迟不开口,姜琳琳狡猾笑道:

  “不然这样好了,我们投票表决,一人一票,少数服从多数,很民主的方式对吧?”如果没有搭配她此刻像写着“我赢定了”四个大字的表情,那会更有说服力。

  姜靖翔心知肚明,二对一的情况下,他根本没有胜算。

  “这叫民主暴力。”她这招从哪里学来的?“谁教你的?”

  “不是我!”头号嫌犯连忙否认。“我没有跟琳琳聊过这个。”

  严肃的俊脸先是一愣,接着松懈,添注一抹浅笑。“我没说是你。”

  闻言,施逸伦放心地吁了口气,回到最先的话题:

  “那你的厨房可以…借我用吗?”

  “希望你作的菜跟你煮的咖啡一样令人期待。”这是他的回答。

  意会过来,施逸伦足地笑了,欣喜全写在脸上。

  姜靖翔看见她的表情,隐隐感到一丝心悸,复杂的眸光直到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进入厨房,还是收不回来,始终胶着于身穿昂贵套装、站在理台前打理三人晚餐的女人身上。

  在物质上…一个出手阔绰、随身物品净是昂贵名牌的女人,该是贪婪不容易足的吧?

  但为何,这样的她,却因为他基于歉疚而让步,答应邀请她踏进他家这种小事,快乐得无以复加?任凭他想破头,也无法理解她的心思。

  只是小事,她却笑得像个得到宝物的孩子;一点点的示好,就能让她雀跃快乐得好像要飞上天…

  忽然间,姜靖翔觉得自己不懂她;或者该说,她完全不符他想象的样子。

  是她刻意装出愉悦的表情?还是他打从一开始就误解她的为人、对她存有偏见?这瞬间,他困惑了。

  “哇,好漂亮,像雪花一样!”厨房里,小妹突然发出惊的赞叹:“逸伦姐,你好厉害!怎么弄的?教我、教我!”

  “很简单,只要这样…”隔着饭厅与厨房间的透明窗格,姜靖翔看见施逸伦站在小妹身后,体贴地让琳琳靠着,好让她脑普出双手配合教导的方式作菜,同时一面说出作法:“最重要的是油温要够,至少要一百七十度,才会有这种效果…”

  这画面…

  竟让他心口发热。  wWW.shANzxS.com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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